不能忘卻的味覺記憶

綿甜微辣，是初嘗紅川酒最初的味覺記憶。醇厚芳香是喝過多種酒后對比出來的味覺記憶。作為一個常飲酒者，不像品酒專家那般對紅川酒有專業性的感官描述，但紅川酒的味道，于我來說，是一種復雜的香味，它與母親家常菜的飯香、父親抽的煙香，一起融入生命的味蕾，成為不能忘卻的記憶。

記得小時，每當一家人坐在一起進餐，印象最深的就是桌上的三大香：母親的菜香，父親的煙香、紅川的酒香。

每次開飯前，母親總會費心地變換花樣，用簡單的食材作出幾種可口的如豬肉炒粉條、醋溜洋芋絲、虎皮辣椒等家常小菜。濃濃的肉香里夾雜著絲絲辣味，常常叫人饞涎欲滴。但長期干農活的父親，必須先要拿出火柴點上一支煙吸兩口，悠悠的吐幾口煙圈緩一緩乏氣，待他身心放松、臉角帶笑時，我們小孩才放心的拿筷吃菜，生怕被他有力的巴掌扇過來，罵我們不學著干活，只是好吃嘴的饞貓一個。因為幼小的我們不會倒酒，他則自斟自飲，喝得有滋有味。

剛開始，濃濃的煙味幾乎遮住了菜香，不一會濃濃的酒氣又漸漸滿屋散開，沖散了之前嗆人的煙味。待母親熱氣騰騰的手搟面端上桌時，一股股淡淡的面香又和著酒香撲面而來，沁入心脾。從此，那種混合的香味便成為兒時味蕾深處永久的記憶。   

由于那時年紀小，我們想喝酒卻不敢喝，偶爾用筷子蘸點，或在空酒杯邊舔舔酒滴，就覺得有股辣味卷過舌尖，穿喉入腸，頓時嘻哈皺眉亂叫個不停。于是母親便趕忙讓我們吃兩口面以壓壓那股辣味兒。

后來，待自己能喝酒時，我理所當然承擔起為父親倒酒，幫母親端菜的美差，并為自己常常能比弟弟們第一時間聞到菜香與酒香而暗自竊喜。

如今父親已去世，母親原本少飲酒，家的味道中的三大香，已少了煙香、淡了酒香，只剩下單一的飯香。這時紅川酒的味道，因自我酒齡的增加，閱歷的加深，已感覺不到初嘗的味道，反而多了幾分刻骨的思念與酸澀的憂傷！每當我無法克制、或強烈的想起父親時，常會打開與父親曾喝過的每一款紅川酒，企圖在熟悉的酒氣與飯香的氛圍里，找到與他在一起時的感覺。特別是幾次酒醉微酣時，似看見坐在飯桌旁的父親吐著煙圈，端著酒杯靜靜地品咂著紅川酒，依然神情自若，安詳如初。